原来她看见的那个黑黢黢的后脑勺的确没有走眼,不只是黑黝黝的后脑勺,应该病床上的人全身都是黑黢黢的!
躺在床上的并不是她白天时见过的那个清俊文雅的许医生,而是一具被灼烧的碳化的浑身焦黑的焦尸!
看着病床上面目狰狞的焦尸,见多识广的前·法圣竟浑身僵硬发冷,眼前闪过过去的一幕幕景象:
——幽绿的地狱业火中,那个同样清俊文雅的青年远远地望着她,苍白的皮肤被灼烧成黑色的焦炭,又化作灰白的飞灰……
久远的快要记不清的过去重新变得清晰起来,空中漂浮的灰烬将埋葬在心底的往事重新唤醒。
薇尔莉特后退一步,不禁捂住嘴巴,呼吸有些不畅,鼻间仿佛闻到了焦尸被灼烧的烟火气与恶臭味儿。
她突然后退产生的震动声似乎惊扰了什么,极速缩小的瞳孔中,病床上的焦尸顷刻间化作了灰黑色的片片灰烬。
跑!
薇尔莉特的直觉催促着她立刻远离,顾不上思考眼前怪异的景象,她一把拉开病房门冲了出去。
门外的走廊里空荡荡的,天花板上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唯留下安全通道标牌上幽幽的绿光。
走廊里空无一人,薇尔莉特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往楼梯间跑去,却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仿佛整条走廊变成了一条没有终点的跑道,她跑过了一间又一间病房,记忆中应该存在的电梯门和楼梯间却离奇的消失了。
她被困在了一条没有尽头的走廊里。
薇尔莉特停下了脚步,随手拉开了右手边的一间病房门。
病房里没有开灯,床铺上被子下隆起一个弧度,她掀开被子,里面竟又是一具焦尸。
一切仿佛重复了刚才发生过的一切。
薇尔莉特:“……”
她冷着脸走出房门,又走向了下一间病房。
一间又一间,病房里都是同样的场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发生过的事……
“够了!”薇尔莉特满脸肃然,看向了一个方向,“你究竟想怎么样?!”
走廊尽头出现了一抹人影,那个人慢慢走来,停在了和薇尔莉特相距十来米的地方,昏暗几乎不见光的走廊里,那人的皮肤苍白的像一张纸钱,像一件孝衣,那漆黑无光的眼睛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明,只剩下最深的黑暗。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许宜年,还是……”薇尔莉特面色沉重,她一眨不眨地盯着站在十几米开外仿佛一具人偶的家伙,左手将衣领上趴着的小甲取了下来,不轻不重地攥在了手心。
“你不该来的……”十几米外的人形无火自燃,顷刻间又碳化成漫天的飞灰。
薇尔莉特悚然一惊,蓦地转身,却见另一个“许宜年”就站在她身后,和她之间不到一米的距离。
她早已蓄力的手掌瞬间抬起,一掌拍出,包含净化能量的光之力如箭矢一般将面前的人影刺穿。
可那人的嘴角,却还挂着诡异的微笑……
“你杀不掉我的。”
许宜年的身影骤然崩解,又在她身后形成了另一个人形。
“只要汝尚存恐惧……”
“吾便如影随形……”
薇尔莉特右拳紧握,咬着牙问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和……什么关系?!”
那苍白的人形面露微笑,凝实的身型变得模糊起来,像某种传说中的分|身术一样,从一个人分裂成了两个。
两个一摸一样的“许宜年”对她扬起微笑,“我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这么说着,其中一个许宜年的脸如同受热的冰淇凌一般融化了,惨白的肌肉像扭曲的怪虫般在脸上蠕动,转眼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薇尔莉特更加熟悉的人,id很多的外卖小哥儿刘极。
“……刘极?”薇尔莉特后退两步,指甲攥进了手心,“你把他怎么了?”
“薇薇。”对面的【刘极】看着薇尔莉特微笑,对她伸出了手,“薇薇,恐惧是会传染的……”
他的五指突然屈起,伸手抓向薇尔莉特的心口。
“……而你就是下一个。”
薇尔莉特瞳孔猛缩,然后一把拍掉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太失礼了!”薇尔莉特后退半步,嫌弃地鄙夷道:“我管你是什么恐惧邪神比克大魔王……要杀要剐,要打就打,耍什么流氓?!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