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简很快就过来了,他只当闻声有事找他, 因此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明易还愣了片刻。
闻声先打招呼“坐吧, 正好明易也在。”
明简盯着明易“爸不是说有事找你让你早点回去这都几点了,你别赖着不走。”
明易微微耸肩, 并未接话,而是抱着桌上的苹果啃起来。
“好了, 是我让他过来的, ”闻声及时调停, “我让他帮着调查了一件事, 这件事和你也有关系。”
明简顿时想到昨天晚上方若琳说的那句“明易在抓她把柄”, 下意识皱眉“关于若琳”
“对。”
“所以真是你陷害她”明简这话是对着明易说的。
明易用眼神询问闻声的意见, 见闻声点头, 抬手将刚才闻声翻过的文档递给明简“你自己看。”
文档整理过, 从尤丽的身份调查,到整容医院的记录一应俱全,尤其是还附有整容前后对比照。
两张完全不同的脸出现在同一张纸上,其下还附着整容记录,傻子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更何况明简还看见信息栏里的方若琳三个字“什么意思若琳整容了这就是你们要告诉我的事”
“整容的不是方若琳, 是这个叫尤丽的女人。”
“你是说”
明易又调出闻声之前给他听过的音频“你先别说话,再听听这个。”
明简此时没有精力计较他的态度, 点开音频没多久他的眼底就只剩下一片震惊,结束播放后还久久没有回神。
打破平静的是明易“尤丽一开始接近你就不怀好意,准确的说, 当她变成方若琳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丢弃良知。”
明简瞥他一眼“你在嘲笑我”
“我只是告诉你真相。”
“那就是在嘲笑我。”
闻声捕捉到明简蠢蠢欲动的拳头,及时打断“还需要其他证据吗 ”
明简强忍“为什么要当着明易的面告诉我这些”
闻声“我说了,这件事是他调查清楚的。”
明简沉默片刻,想起什么“那些照片也是你们寄给我的”
“对。”
明简问明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度假那会儿吧。”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会信吗”明易反问“就算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你也只会觉得是我在挑拨离间。”
偏见有时候真的很害人,它仗着自己拥有强大的吸附能力,犹如附骨之蛆盘桓在人体内,想要剔除它须得忍痛直面。
如果任由它发展下去,只会把伤口越弄越臭。闻声之所以让明易也在场,就是为了让他们兄弟俩解开心结。
明简的沉默让明易很不爽“你究竟怎么想的,说句话。事到如今该不会还是不知悔改女人哪儿都有,干什么偏放不下那个蛇蝎心肠”
“谁说我放不下”明简反驳“我只是在想,这些年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能拿回来多少。”
闻声“”
“”明易“那倒也是不必不过,你就这么接受了我还挺吃惊的。”
明简自嘲笑笑“其实我早有预感,只是一直缺乏探究的勇气。心想,她就算是因为钱留在我身边的又怎样我又不是给不起。”
他垂眸,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我不愿意承认我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至少在你们面前不行”
透明的水珠从明简下颌滑下来,滴落在白纸上,将字迹晕染得模糊不清。
明易抬头和闻声对视一眼,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闻声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纸巾,示意他去拿。明易犹豫片刻,还是抽出两张递到明简眼前“多大点事至于哭哭啼啼我还没哭呢”
谁还不是个受害者啊
闻声听了这话略微有些无奈,看来还是得他出马。他放下杯子在明简身边坐下,接过明易手里的纸巾塞给明简“自己擦干净。”
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闻声再不敢随意帮弟弟擦眼泪。
“我没哭”明简否认归否认,还是乖乖擦了。
闻声只当没听见他的怂言怂语“我问你,在你看来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明简微微抬头“兄弟。”
闻声又指了指明易“那和他呢”
明简有些不情愿“兄弟”
闻声纠正“是亲兄弟。”
明易闻言似乎有些不敢苟同,张嘴想要打断,却被闻声一个眼神压回去。
“彼此都是兄弟,为什么要分出个亲疏远近为什么要像对待外人一样非得分个高低”
闻声继续道“成长经历影响感情的亲疏,我也不例外。因为和你一起长大所以对你亲近一些,这本没有错,错的是不该因此忽视旁人。”
闻声看了一眼明易,意有所指“我为之前的有失偏颇道歉,从今往后我保证不会忽视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是一家人,我不想因此伤了和气。”
明易闻言眼神有些闪躲,仿佛又回到那天在医院病房外的稚气少年。说到底,他只是心思深了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别扭一点不少。
“方若尤丽算是给咱们敲了一次警钟,如果今后咱们任何两个人之间产生猜忌,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闻声拍了拍明简的肩“所以,不要逞强,尤其是在我们面前。”
明简被戳中心事,显得有些心虚。明易则已经缓过来,他望着闻声落在明简肩上的手,思虑片刻他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我能做到,二哥,你呢”
“我”明简还有些举棋不定。
只是对上闻声和明易坚定的神色,他眼底的犹豫终于逐渐退散“好,我试试。”
闻声略感欣慰,他再拍了两下“好了,方若琳的事到此为止,咱们转向下一个问题。”
明简不解“还有问题没有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