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1 / 2)

老婆结婚吗 璟梧 3361 字 13天前

她穿着睡衣, 长发披散,脸颊泛着微醺的粉色,眼睛像沾了露水的玫瑰花瓣, 身上有股沐浴露的香气。应该是刚洗完澡。

温和, 恬静,令人心安的感觉。

顾迟溪心里一松,抱住她。

更浓郁的香味钻进鼻子,她闭上眼, 深呼吸, 把脸埋在温柠的颈窝里, 皮肤下的血管滚烫,她的鼻尖是凉的。

双臂越收越紧,将人牢牢箍在自己怀里,贪婪地汲取这份温度。顾迟溪觉得自己像一条漂泊在海面上的船,刚经历过暴风雨的肆虐, 安全回到港湾。

她有些绷不住了,支撑不住了。

“好。”她应声, 放开了温柠。

温柠碰到她垂落的手,触感冰凉,下意识抓住,“吃饭没”

“嗯。”

“先去洗澡吧,身上洗暖和一点。”温柠松开手。

顾迟溪指尖动了动,想追她的手,但忍住了, 点点头, 转身去卧室拿衣服。

洗澡原本是放松且享受的事, 她习惯慢慢来, 久一点,但今天很急迫,不到一刻钟就洗完出来了。长袖长裤的睡衣,画满了卡通小柠檬图案,她有三套,换着穿。

温柠屈膝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走过来。

顾迟溪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身位的距离,不敢靠太近,不想离太远,她学着温柠的样子,屈起腿,脚搁在沙发边缘。

冷白的灯光洒了一身。

顾迟溪望着地毯,温柠望着她,没人讲话。

她手指绞着睡衣边角,心里打鼓,方才见到温柠那一刻短暂的欣喜已经全然消失,只剩下焦虑和忐忑是来提离婚的吗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到这个地步,即使她已经抛弃了尊严,想要说出口,大概也是无力回天。

如此反而坦然。

“柠柠”

顾迟溪侧头看她,迎上那呆滞的目光,“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也不值得你记在心里。”

“嗯,我知道。”

“”

“你自私,一声不吭走了,还无耻,回过头来打扰我,你这种人哪里跟完美沾得上边,你简直可怕。”温柠的声音很轻。

顾迟溪微愣。

下一秒,温柠又说“但你就是你。”

“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纯洁,不用你替我遮挡什么,我阴暗得很,但我就是我。”

顾迟溪在她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突然松懈下来,像一个漏光了气的口袋,“柠柠”

这是在表白吗

是她一直不敢确定的温柠心底深处的想法。

“你都能把全部财产留给我了,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信任我。我不知道试探来试探去有什么意思。”温柠收回目光,抱住膝盖喃喃自语。

那天看着顾迟溪远去的背影,她后悔了,但是正在气头上,不想理,更不想追,觉得两个人大概就这样了,找时间提离婚,好聚好散。

过后,又不甘心,凭什么这人回来招惹她,到头来依然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走。她把遗嘱和保单看了一遍又一遍,心又酸又软,想起以前很多事,陷入了矛盾。

打电话,反悔,挂断,不接电话,关机。

其实她很快开机了,告诉自己如果顾迟溪再打过来就接,一直等到深夜,才等来几条消息。

看完消息后她彻底冷静了下来。

“我以为我们七年没见,变化不大,你记得我的习惯,我也记得你的习惯,但其实我们都变了很多,你发现吗,我们一点也不信任对方了”她的身体蜷缩得愈紧。

顾迟溪放下腿,往她身边挪了挪,挤掉空余的位置,伸手将人搂进了怀里。

温柠乖顺地靠着。

“柠柠”

“嗯。”

顾迟溪低头吻了吻她的脸,“其实我很羡慕你,家庭关系简单,能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说完叹了口气。

“我家里情况很复杂,资产多,亲情淡漠,我和家里人关系很不好,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状态,他们容不下我,矛盾是日积月累的,看不见的,到最后爆发了,看起来就很突然。”

一口气说完这些,她深呼吸,缓慢地阖上了眼。

“我差点变成一个杀人犯”

温柠身子一僵。

“七年前的除夕晚上,我和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发生了矛盾,她掐着我,我拿水果刀把她捅了,她流了很多血,差点死掉,我也没办法再待下去。”

“其实我”

顾迟溪忽然哽咽,身体猛地抽搐颤抖起来,一只手推开温柠,捂住了脸,偏过头。

眼泪从手掌边缘滑下来。

温柠的呼吸凝固了,好像那把水果刀捅进了自己心里,一下子疼得五脏发麻。她扑过去抱住顾迟溪,声音慌乱,“不说了不说了”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她恍然明白,如果让自己好受的代价是撕裂顾迟溪的伤口,任其痛苦,那么她宁愿就这样下去。

腰间的胳膊像铁索一样有力,顾迟溪挣脱不出,放弃了,软在温柠怀里,手却仍紧紧地捂住脸,她不想被温柠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温柠跪着,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吻她的头发,“不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柠柠”

“嘘”

薄软的唇沿着发际线吻下去,吻过她手指尖,再到手背,细密而温柔,像一片轻盈的羽毛。

顾迟溪喉咙里闷哼一声,手渐渐往下滑。

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温柠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小心地拿下来,头顶灯光过于亮白刺目,照得她脸上的泪痕无比清晰,双眼泛红,水洗过的睫毛黑润透亮,狼狈又脆弱。

顾迟溪撇开脸。

温柠跪坐下来,吻住她的眼皮,嘴唇沾到了湿热的液体,像小鸡啄米,一点点吻干净。

滚灼的气息尽数洒在她眼睛上,吹得那纤浓的睫毛眨啊眨,不住颤抖。

她抱住温柠的腰。

“什么时候开始信基督的”泪干了,温柠看向戒指。

顾迟溪沉着嗓子说“刚到英国不久。”

古朴的金铜色戒指,中间刻有一个十字架,看起来很旧,廉价,毫不起眼。

温柠盯了许久,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喃喃道“虽然我不信宗教,但是我想感谢它”

“我也不是基督教徒,只是想找个寄托罢了。”顾迟溪自嘲一笑。

温柠没说话,吻了下她的嘴角。

姐姐从小就不信这些东西,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以前她们还探讨过“宗教是统治阶层的工具”这类话题。但是,人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有概率会从信仰中寻求寄托。

感谢啊,它救了姐姐一命。

温柠眼眶泛酸。

“柠柠”

“嗯,我在。”

“不要离婚。”顾迟溪揪住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