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大仓惊叫一声,猛然一蹬就跳上墙头,然后噗通一声跳进院子。
蹬的太急太猛,建刚一下子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没等他反应过来,院门已经被大仓从里边轰隆一声打开了:“快进来”
一看他那么急,建刚就知道出大事了,连滚带爬跟着跑进院子。
只见狗咬掐着自己的脖子,在院子里翻滚。
看样子翻滚了一会儿了,院子里水桶、笤帚、农具什么的一片狼藉。
刚才俩人听到院子里奇怪的声音,就是狗咬翻滚弄出来的动静。
俩人上去一边一个,抓住了狗咬的胳膊。
狗咬嘴唇乌青,脸色发黑,张着嘴,大瞪着两只灰白的眼睛,来回翻滚分明就是在垂死挣扎。
大仓俯身在他嘴边一闻,一股浓烈的敌敌畏味道。
“你揽住他”大仓冲建刚大吼一声。
然后跳起来捡起一只水桶,一脚踹断一柄铁锨,用半截锨柄敲着铁桶冲出门口。
大声喊着:“快来人啊,谁还在家,赶紧出来,谁家有青松肥皂的全拿出来”
声音急促而凄厉,听着也怪瘆人的。
左邻右舍那些在家的,都跑出来了。
“大仓,干什么”
“怎么了”
大仓往狗咬家一指:“俺叔喝敌敌畏了,赶紧把肥皂捣烂了搅拉肥皂水,给他灌下去,我去叫秉海叔开拖拉机”
跑了两步想到秉海叔可能在坟地处理周寡妇那事呢,离着有点远。
于是又往承包小拖的那家跑去。
拖拉机倒是在家,就是人出去了,他老婆一听狗咬喝药了,也急了,要跑出去找她男人。
“来不及了”大仓摘下摇把,抡了两圈儿把拖拉机摇起来,跳上去开着就往狗咬家跑。
到了他家门口,院里院外已经挤了满满的村民。
没等到近前大仓就在拖拉机上大吼:“闪开闪开,都闪开,赶紧进去抱被子。”
开到门口停下,没等他再吩咐,已经有两个村民抱着满满的麦秸跑上来,扔进车斗。
接着被子也抱出来,铺在麦秸上。
几个青年抬着狗咬从院里跑出来,还有俩青年一边跟着跑,一边依然往狗咬嘴里灌肥皂水。
把狗咬放在车斗里,瞬间又跳上七八个身强力壮的青年。
大仓开着拖拉机,一溜烟奔向公社医院。
到了医院,立即安排灌肠。
忙活到中午,总算把狗咬给救醒了。
见他脱离危险,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救过来了,大仓让其他人都回去吃饭去吧,他一个人留下照顾就行了。
狗咬挂着吊瓶,虽然醒了,但是一直闭着眼,不愿睁开眼,也不说话。
大仓坐在床边,轻轻抓着他的胳膊:“叔,好好的买卖,日子越过越好,你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
狗咬就像没听见一样,依然是闭着眼不说话。
“叔,到了这个地步,死你都不怕,还有什么话不敢说吗”
狗咬依然不说话。
但是大仓看得清楚,即使狗咬的嘴唇紧闭,但是依然颤抖得厉害。
“叔,我也没觉得帮了你们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是尽力想让你们过得好一点。
我觉得蛮对得起你们的。
你应该能信得过我。
为什么我连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呢”
狗咬的眼睛闭得再紧,这回也兜不住眼泪了,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唰唰地流下来。
“叔,说吧,天大的事,我跟你一块儿顶着”
按理说,狗咬刚刚抢救过来,状态还不是很好,应该让他休息,养养精神再说。
可大仓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
要是到了后世,像这种服毒的人,灌肠完毕之后,还需要血液透析,查肝功的。
尤其是血液透析,至关重要。
因为灌肠仅仅是清除了他肠胃当中的毒药,但是有一部分毒素已经被血液吸收。
如果不做透析,当场看着病人抢救过来了,可是血液中的毒性一旦发作,那就再也救不过来了。
可是现在,哪有透析那种设备啊
只能听天由命,祈祷狗咬血液当中吸收的毒素不多,他自身的抗毒能力,能扛过去。
可万一他扛不过去呢
他的死因不就成谜了吗
所以大仓要趁着他还清醒,无论如何先把狗咬服毒自杀的原因问出来。
大仓站起来,用毛巾给狗咬擦着眼泪。
狗咬突然一把攥住大仓的手,眼睛也睁开了,嘴唇剧烈颤抖:
“大仓,你叔对不起你啊”
大仓把另一只手也覆在狗咬的手上:“叔,我说了,不管什么事,我跟你一起顶着,我就想听你一句明白话”
“周寡妇,周寡妇”狗咬不但嘴唇哆嗦,周寡妇三个字出口,全身都在剧烈颤抖,“我做鬼也饶不了她”
大仓吃了一惊,周寡妇怎么无处不在
她不是还在坟地里跪着吗
她到底把狗咬怎么了,逼得狗咬都要服毒自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