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三个长辈都不做声了。
大仓说的没错。
乡下人在城里惹了事,自己村的人是不敢到城里来领人的。
至少村里干部不敢来。
一般的亲支近派也不敢来。
唯一敢来,也不得不来的,只有他们的亲兄弟。
哪怕就是来给城里人跪下,赔礼道歉,也得来。
因为亲兄弟的责任在那里啊
大仓说道:
“村里的干部不来,除了俺大舅,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俺大舅还不能不来。
虽然二舅和二妗子这几年老是欺负俺大舅一家,可我还是那句话,一旦俺二舅出事,俺大舅是他大哥,有责任在身上。
他责无旁贷。
最关键的是,还有俺姥娘和姥爷。
那么大年纪了,要是听说俺二舅被城里的人给关起来了,说不定还能给吓出个好歹来。
出了这种事,其实就是俺姥娘姥爷,还有俺大舅跟着受拖累。
要是咱们趁着他们不知道,先去村委把他领出来了,老家的人就什么事都没有。
所以我说的那个责任,其实不是为了俺二舅。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俺姥娘姥爷,俺大舅。”
这回,三叔不做声了。
小姑和小姑父也沉默不语。
没错,大仓说的有理。
不仅仅是有理,事情确实就是这么个事情。
魏老二出了问题,真正受折磨的,受为难的,到最后还是大仓的大舅。
想想大仓的大舅那么老实一个人,要让他到城里来,求城里人放了自己的弟弟
他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能力。
可是作为魏春平唯一的大哥,他还必须得来。
太难了
过了良久,小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三哥,我看就放了他吧
他把你打成这样,咱就当个仇先给他记着。
以后有机会再找回来。
但是无论如何不能最后着落到大仓大舅身上,能把老实人难为死
刚才我还说要知恩图报,咱们要是咬着大仓二舅不放,其实就是跟他大舅过不去。”
三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他其实跟小妹是一样的心情,对大仓的大舅一家怀着深深的感激。
对他们一家每一个人印象相当好。
而且前几年,孩子们都小,而老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每当大仓的大舅来走亲戚,二叔和三叔都要亲自作陪。
用最高的规格招待客人。
这就是知恩图报,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了
想到这里,三叔终于点了点头:“大仓说的有道理,我同意。”
这下,所有人终于达成一致意见。
留下小姑在医院陪三叔打吊瓶,大仓开车拉着小姑父,去北关村委。
对于北关村委的人来说或者说对于城里四关的所有人来说自己街上的人,在县城自己家这一亩三分地上,那是绝对不能吃任何一点小亏的。
甚至不单单是自己街上的人,就是自己街上的亲戚,到了县城,要是让人欺负了,也是四关人的侮辱。
虽然北关村委说了算的是姓朱的,而村里姓郎的一直处于被欺负地位。
老朱和老郎其实十分不和睦。
但是一旦牵涉到外边的人,那不管是姓什么的,都必须要维护本村人的利益和尊严。
村委那些姓朱的知道是姓郎的亲戚被打,但是依然要不遗余力,要让打人的吃点苦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