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戳腚奇怪地看他一眼:“一个光棍子,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负责”
“可是”梁进仓扫视着家里的一切,“他一个看不见的盲人,家里怎么比一般人家收拾得都干净”
“他那人勤快,闲不住,再说自己就是爱干净,没事就打扫,收拾。”
哦
梁进仓暗暗点头。
脑海里浮现出黄石坡那位会取环的算命先生的家,家里一片凌乱破败。
由衷地想到,同样是看不见的盲人,做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
张戳腚是个大嗓门,没等进屋就开始吆喝:“三哥,在家吗”
屋里有人回答:“没在家,出去戳驴腚眼去了,改天再来吧。”
张戳腚笑骂:“我先戳戳你的腚眼。”
梁进仓暗暗称奇。
这位小三儿耳朵很灵啊,在屋外吆喝那么一声,他立马就能听出是谁来了。
然后又想,或者俩人很熟,所以一下子就能听出是谁。
堂屋里锅碗瓢盆的,同样收拾得利利索索,看着很舒服。
进了里屋,只见对着门口靠西墙放着两个圈椅,一看就有年头了。
圈椅中间有一个木制的单人茶几,看得出是近几年新做的。
门后靠北墙那里有一张三抽桌,抽屉上是303暗锁,也是新物件。
看得出,小三儿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甚至算得上有点富裕的感觉。
梁进仓暗想,如果热闹学会了算卦,家里能过到给人一种富裕感,就很满足了。
俩圈椅上各坐了一个人,外边椅子上坐着一个满脸愁苦的中年农民。
靠里边圈椅上坐着的,是个盲人,应该就是所谓的小三儿了。
看他个子一般,圆脸,长得白白净净。
据张戳腚说他五十多了,但是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很显年轻。
梁进仓这下确信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视觉动物了。
因为他第一眼看到小三儿,就感觉很舒服,毫无理由地认为这位先生的人品应该不错。
小三儿侧耳听着进屋的人,笑道:“今天不去戳驴腚眼,上我这里来干嘛”
“三哥,以后能不能别提那茬儿了”张戳腚作出不高兴的口气:
“驴都卖了,戳谁的腚眼
你兄弟现在开大拖拉机,通通通通,那个多威风。
你算算我们进来了几个人”
“一个人。”
“这回你可算错了。”张戳腚得意地大笑。
梁进仓就是跟在张戳腚身后,一直没说话,张戳腚觉得小三儿应该是没听出来。
小三儿继续说道:“我没说错啊,进来了一个人,还有一个戳驴腚的不是人。”
气得张戳腚走到小三儿身边,作势要去拿他身后墙角放着的小竹竿:“我拿你竹竿戳孩子肚脐眼去。”
小三儿不为所动,微笑着说:“你试试。”
张戳腚只好颓然回来,坐在炕沿上:“忙吗三哥不忙的话给我这个亲戚算算。”
“忙倒是不忙,”小三儿一指旁边圈椅上坐着那农民,“我先给他算完了,再给你亲戚算。”
这正合梁进仓之意,正好旁观一下小三儿给人算卦,看看他算得怎么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