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为活儿多,打气泵几乎是一停不停地打气。
这下马逢春可就不客气了。
他从饭店里走到轮胎门市这边,过来先提起一把大锤给扔出老远,瞪眼朝建东几个吼道:
“故意的是吧你们要疯啊,你看看尘土飞扬的,吃饭的都不敢过来了。”
一边嘴里骂咧咧的,一边进了屋。
他要给轮胎门市拉电闸。
这也是熟门熟路,他来拉过不止一次了。
走到电闸前边,刚要伸手拉闸,却听到旁边有个低沉的声音:“你要敢拉闸,我就把你胳膊打断。”
马逢春吓一跳,扭头一看,一摞轮胎旁边,蹲着一个人。
那话就是他说的。
那人一看就是来修胎的司机。
蹲在那里,手里还掂着一根铁撬杠。
眼神十分不善地盯着马逢春。
马逢春的手抬在空中,就不敢去拉闸了。
他干笑两声:“你来修轮胎啊,哪辆车是你的,快修完了吗等你的车修完了我再拉。”
那个司机扑哧一笑,站起来痞里痞气走到马逢春面前:“欺软怕硬啊,我说要给你打断胳膊,就不敢拉闸了”
马逢春脸色一僵,他想发作,可是看看司机那模样,又忍住了。
这个司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
长得牛高马大很壮实。
而且一看他那言行举止,痞里痞气的模样,就知道是司机油子。
马逢春也是街上出头露面的人,知道这些司机油子最好别惹。
以前旧社会有所谓的“兵油子”,指的是旧军队中长期当兵并沾染了恶习的士兵。
而这些司机,因为常年出门在外,也是沾染了一身的臭毛病。
社会上不是有个顺口溜嘛:
“十个司机九个坏,剩下那个偷油卖。十个司机九个烂,剩下那个穷光蛋,十个司机九个骚,不骚那个是憨包。十个司机九流氓,剩下那个是发育不正常”
说到跑长途的司机坏,也不全是冤枉他们。
因为司机常年在外,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开车的出门在外,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会遇上。
时间长了,他们只能学得一身坏心眼子,这也是被摔打出来了。
另外说十个司机九流氓一类,这也是离家久了,憋的。
反正,这些司机一旦成了油子,那就是在坏人坏事里面滚打出来的。
什么样的花花肠子都学会了。
最好别惹。
而且马逢春一看这个司机块头这么大,脾气不善,更是不想跟对方起冲突。
对方讽刺他欺软怕硬,他也不反驳,只是干笑道:“我就是嫌修轮胎的不讲究,但是不能耽误你的事儿。”
说着就往外走,司机就跟在他屁股后头,走到门口外边,指着那把扔出老远的大锤:
“既然不想耽误给我干活,那么麻烦你把大锤也捡回来。”
这就有点过分了,马逢春回头瞪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准备直接回饭店。
走了没两步,后脖领子被薅住了,司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耳朵聋了,谁让你把大锤扔那么远的,去捡回来。”
马逢春三十出头,个子不高,圆头圆脑长得挺壮实。
而且他不管到了哪里都自诩会功夫,练气功。
也确实整天打沙袋,整个人看起来比较利索。
但是今天他让那个大块头司机薅住,被人抓在手里就像提了一个土豆似的。
他作为会功夫的坐地户,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
回头朝对方就是一拳。
打空了。
因为司机薅的胳膊伸出老长,他小矮个,胳膊也短,根本够不着人家。
连着打了两拳,够不着。
气得飞起一脚。
踢出一半又赶紧收回来了。
因为大块头司机更往上提他。
他一条腿支撑不住。
大块头司机似笑非笑盯着他,眼里闪烁着狮子一样的光芒:“再问你一句,捡不捡”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