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兰之影语气温和的回答到:
“我的儿子将我藏于这里,只是他对于我的愧疚的一种弥补,而我,我只是我可怜的儿子,用于怀念过去的一面镜子。
我有埃兰的思维,但我不是他。
我带你过来这里,只是想当面,替已经安息的埃兰,向你表示感谢,年轻人。
你给了我的妻子和我的儿子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并且接过了原本该属于我儿子的沉重未来,或许你有自己的目的。
但这依然是伟大而沉重的牺牲。”
布莱克听到这话,顿时放松下来。
眼前这个幽魂自称埃兰之影,说什么自己只是个可悲的回忆,但这老头真正发起疯来,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眼前这个幽魂,是卡拉赞法师塔在塑造它时,大概是因为愧疚,给了它太多的力量。
他看着眼前一身失落的埃兰之影,眼珠子转了转,故意问到:
“但我想,虽然您自称埃兰阁下的影子,却也对艾格文女士和麦德安小朋友有种发自父亲的保护欲
如果那母子两人决定离开,您会跟着一起离开吗”
“我不能。”
埃兰之影叹了口气,手中翻阅书典的动作也停了停,它说:
“我的存在是扭曲生死禁忌的结果,我只能隐藏于卡拉赞中,依靠这座塔的魔力为生。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一个留给我这样的怪物的自由之地。
我只能永远的留在这里,直到卡拉赞倒塌为止。
我只能默默的为我的妻子,我的儿子祈祷,哪怕我并不信奉圣光之道。”
“圣光就是个婊子”
海盗直言不讳的说到:
“它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我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但我不怀好意,埃兰阁下。您要慎重考虑,是不是接受我的邀请。”
布莱克从魔法行囊里,取出一个外表破旧的账本一样的东西,信手翻开两页。
哗啦一声,从上面撕下一页纸,随手一丢,那散发着阴冷不详的纸张,就飘到了埃兰之影眼前。他对埃兰说:
“这是一张神奇的船票,能载你度过冥河,往去死者的世界。但如果你不付钱的话,就会永远的被困在那艘神奇的幽灵船上。
永远的介于生死之间,不得解脱。
但我想,对于您而言,这个结果似乎并非无法接受,只要在上面签下您的名字,您就会被无视空间的召唤到那艘船上。
只是那艘船属于我
您明白我的潜台词吗”
埃兰之影看着手中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船票,它又看了一眼海盗,说:
“你要我为你服务”
“不不不。”
布莱克一本正经的摆了摆手,说:
“我要你为纳格法尔号服务,成为那艘船上的护卫大法师,我不要求你为我而战,但若是有人想要摧毁我的宝贝船时,你就必须为自己而战了。
呐,我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我愿意为您网开一面,埃兰先生。
每一年,我会载你去尘泥沼泽。
给你放一天假,陪一陪你的妻子与儿子。
在那一天的二十四小时里,你是自由的。
除此之外的一切时间,你都得待在船上。这真的是很残酷的命运,您会从卡拉赞的囚徒,变成纳格法尔号的囚徒。
所以,我劝您认真考虑。”
“嗯,确实是很残酷的命运呢”
埃兰之影点了点头,毫无犹豫的伸出手指,捏起旁边的鹅毛笔,以很优雅的姿态,在船票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下一瞬,纳格法尔号的船票,在苍白色的火焰中燃烧殆尽,布莱克伸出手,一枚冰冷的,介于虚实之间的镇魂币,落在他手心之中。
而眼前的埃兰之影,也在纳格法尔号的召唤下,消散于眼前的图书馆里,最后时分,只有奥术之风吹拂过来。
在风声中,残留埃兰最后的告别。
“谢谢你,船长阁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