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桃有点担心他,慢吞吞的挪过去,轻轻扯了一下陈时屿的衣角。
“时屿哥”她声音很轻,带着南方小岛的口音,放轻了之后更加软糯:“你睡着了吗我扶你回房间睡吧,你这样睡在沙发上很容易感冒的。”
碎碎念说了一堆,男人毫无反应。
狗男人有前科。
自己偷看他翻车也有前车之鉴,徐青桃迟疑了一瞬,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时小屿又故意装睡耍自己好玩儿啊
但她又喊了几声“时屿哥”之后,陈时屿确实是毫无反应。
徐青桃心里慌了,从拽他的衣服变成握住他的手,一股不正常的高热温度从他身上传递给她。
烫的可怕。
完全超过人正常的体温。
这一下,徐青桃顾不得那么多,声音也肉眼可见的慌张:“陈时屿”
多年阔别的重逢已经有好几个月。
但从她嘴里正正经经听到她喊他的名字,好像屈指可数。
一瞬间,多年分离的时光像是不存在一般。
陈时屿因为她的声音,勉力清醒了一瞬。
徐青桃慌慌张张的神情落在他眼里,不知道为何,与多年前的一个暴雨天渐渐重合。
新闻报纸上说葬礼那天是瓢泼大雨,天寒地冻只有他形影单只,没有人为他撑一把伞。
其实说得不对。
那一天,是有人为他撑伞的。
只是他好像,再一次让她难过了。
徐青桃声音有些急:“你好像发烧了,家里有常备药吗”
但是说完,她就后悔,柏源壹号空旷的就像一个奢侈的样板房,搬进来的时候连中岛台都没开过火,他才回国多久,根本就不指望这男人能好好照顾自己。
她急的昏头,脱口而出:“那你有什么认识的私人医生吗”
这完全是徐青桃个人猜测,一般像陈时屿这样的霸道总裁,应该都有几个关系好的私人医生吧,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结果一说完又后悔了。
又不看看现在什么天气,几点了。
深更半夜的,就算有私人医生,人家也不一定愿意上门。
又不是什么真的总裁小说,医生说到就到的,还不如她开车去医院来得快。
真是病急乱投医,连电视演得那些鬼东西都信了。
徐青桃对自己又好气又好笑,手忙脚乱的把陈时屿从沙发上扶起来。
这幅样子落在陈时屿眼中,他因为高烧又醉酒,有些神志不清的开口:“徐青桃。你在关心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脆弱和矫情让徐青桃为之一震,心里吐槽就算再毒舌的霸道总裁生病的时候也是不堪一击的,忍不住开口:“那不然呢。我作为你的妻子,关心你不是正常的吗”
对,对啊。
他们可是夫妻塑料婚姻也是婚姻,她着急一点又怎么样:
对,是这样的。
说服自己之后,徐青桃还用力的点了点头。
陈时屿之后就没有再说话。
他倒没有烧的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徐青桃扶着他直接从电梯下去。
看着楼层一层一层的跳跃,她心里的着急程度也随着递增。
总是忍不住悄悄摸一下陈时屿的额头,怕高烧把人给烧傻了。
结果到了地下车库,看着一排的豪车,徐青桃傻眼了。
她是报名学过驾照不错,但是驾校教练可没教她怎么开千万级别的豪车啊
硬着头皮把陈时屿扶上了副驾驶。
徐青桃深呼吸了几次,okok离合挡位手脚动,脚重手轻次序清,好的徐青桃没问题的徐青桃,一千万的车本质上来说也是辆车,没什么打不开,开就对了
只是刚起步,就出师不利。
不知道刮擦到哪里,听到刺耳的一声。
徐青桃僵住,内心仿佛听到了一个冷酷无情的报幕:
恭喜你,一年的工资没有啦
小桃老师欲哭无泪,特别是陈时屿还被这动静弄醒了,丹凤眼微微抬起,透着一丝迷茫。
徐青桃硬着头皮开口:“我那个,我会赔偿的”
离婚的时候她发誓她一定净身出户,不给大佬添任何一点麻烦tvt
一路有惊无险到了医院,急诊室医生一量,三十九度点,人真的就要烧傻了。
特别是医生凶起来可不管你是什么霸总还是领导人,一闻他身上的酒气就火了,对着徐青桃就一顿指责:“你老公都发烧这么严重了,还喝酒,也不管管他,怎么照顾人的。”
“哎哟,真是的,现在的家属都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一边数落一边给陈时屿挂上盐水,医生才渐渐走远。
病房里只剩下徐青桃和陈时屿两人,沉默蔓延开来。
徐青桃觉得有点尴尬,于是找话题开口:“时屿哥,点滴这个速度可以吗”
陈时屿倚在床头,漫不经心抬眼,声音懒洋洋的:“还行。就是有点不舒服。”
听他说不舒服,徐青桃的心脏提了起来:“哪儿不舒服啊。”
“头疼。”
“很疼吗”
“揉一下。”
“哦。”
“隔这么远怎么揉”
“”
徐青桃认命,一点点靠近他。
他身上的酒气已经没那么重了,靠过去时,只能闻到淡淡地味道。
不难闻。
还有若有若无的黑雪松味。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给陈时屿按揉一下太阳穴,猝不及防,腰上就多了一双大手。
下一秒,徐青桃感觉自己被一股力气往前一扯,然后跌入了一个干燥又温暖的怀抱。
一瞬间,徐青桃感觉自己大脑空白了一瞬。
她几乎立刻就意识到陈时屿抱住了自己,脸也在瞬间烧成一片。
救命。
时小屿在干什么喝太多了所以彻底放飞自我了吗
她下意识就回头看他有没有扯到手背里埋的针,挣扎着就要起来。
结果头顶上传来男人低哑慵懒的声音:“抱会儿。”
徐青桃一愣,虽然没回答,但是挣扎的动作消失了。
她贴着他胸口,他的心跳强而有力。
于是刹那间,耳边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不知道是谁的。
病房内就只剩下墙上的指针在滴滴答答的走。
一圈又一圈。
她感觉陈时屿收的很紧,抱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
然后听到了他的声音,很轻也很低,声线的最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徐青桃,我没有家了。”
多年前的暴雨仿佛才倾盆而下,撕开了时间的伪装。
恍惚间与少年的声音渐渐地重叠。
记忆里的雨伞毫无征兆的落在地上,少年拥住她的力气大的几乎快捏碎一切。
只有肩颈深处传来灼热的温度,和他压抑的哽咽。
徐青桃,我没有家了。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和现在一样。
陈时屿像是意识到什么,放在她肩膀的手卸了点力气。
准备松开时,才听到徐青桃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清晰无比,穿过了几年的时光。
终于等到了她的回答:
“你不是还有我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