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既然一方面是有益的,另一方面必然是有害的。害在何处?害在鄂尔多斯部如今是土默特事实上的跟班,他们的力量是受到土默特领导的。所以,鄂尔多斯部西迁,从实力上来说依然是断了土默特一臂,会让土默特实力大损。</p>
局势这就明朗了:往好了看,鄂尔多斯西迁是给土默特拆除定时炸弹;往坏了看,鄂尔多斯西迁是当场砍掉了土默特一条胳膊。现在,就看把汉那吉怎么选了。</p>
当然,换句话说就是看高务实如何说服把汉那吉了。</p>
戚继光问出这句话后,高务实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环顾众将,笑道:“诸位以为,朝廷应当如何说服顺义王?”</p>
得,皮球踢回去了。</p>
不过,大家并不认为元辅是没有计划,这完全不符合元辅的一贯风格。他这样问,应该只是考校我等。换句话说,谁回答对了,一定会被元辅高看一眼。</p>
被元辅高看肯定是好事,尤其是现在。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伊犁镇”很显然将来一定实力强横、独镇一方的,地位极其重要,但它是个计划新设的军镇,现在还只存在与纸面上。</p>
这就意味着,在伊犁镇正式设立之前,谁在元辅心目中获得最佳印象,将来就最有机会去主持这一强镇——哪怕不说主持,至少也能分一杯羹。</p>
将门世家往往子弟甚多,像刘家军那样这一辈只有刘綎一人的情况非常少见,所以高元辅抛出来的这个“伊犁镇”对他们的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谁都不想自己家族错失了这个分润一把的机会。别说宣大出身的麻贵了,就算李成梁、李如梅都心动了。</p>
伊犁镇可是要设一个甲种军的啊!不说捞个司令给家里人,捞个统制(一个镇)难道就不香吗?那可是一万两千精锐!</p>
要知道,如今手底下有个三千精锐家丁可就够资格当个总兵了!虽说甲种军的编制明显特别大,这次军改之后的总兵很可能最低标准就是一镇统制,但不管怎么说,甲种军的统制谁不想给家里多划拉一个?</p>
因此,高务实反问一出,众将都是立刻开动脑筋,谁都希望抢个头彩。</p>
不过,这个问题可能还是长期防守土默特方向的人更加有优势,麻贵最终抢到了首先发言的机会:“对于蒙古人而言,最重要的无非三样:部众、牛羊、草场。”</p>
见包括高务实在内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来,麻贵起身侃侃而谈:“部众,这没有什么办法,鄂尔多斯部西迁肯定会带走所有能带走的部众,不会留给顺义王——即使要留,那一定也是行动不善的老人了,没什么用。</p>
牛羊也是同理,能带走的都会带走,很难剩下什么给顺义王。那么,顺义王能从此事中获得的唯一好处恐怕也就只有草场了。如果朝廷能把河套封给顺义王,想必顺义王是会考虑的。”</p>
高务实故意问道:“鄂尔多斯部本就听命于顺义王,他们西迁走了,顺义王直接派人去接收河套草场就是,朝廷封不封,对他而言重要么?”</p>
麻贵摇头道:“元辅说笑了,以当今局面而言,朝廷若不封给他,那他就算拿了河套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甚至还要担心朝廷对他起疑……末将以为,按照顺义王一贯的做派,他是不会顶着朝廷的疑心去这样做的。”</p>
“看来麻司令对顺义王已经颇有了解了,本阁部甚是欣慰。”高务实先是肯定了一番,但马上问了一句让众人错愕的话:“可若是朝廷不打算再将河套让给蒙古人,却打算自己在河套养马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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