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到正事,秦海就闪烁其词,不给正面答复。
杨品文实在着急了,只能挨着秦海的位置坐下,在秦海的大手搭在他大腿内侧的时候,他抓住机会,略显娇憨地问:“秦主编,我想跟南锣和四木约稿的事,能有眉目吗?”
秦海瞥他一眼,放在大腿内侧的手收了回来。
“南锣上次确实答应了,但他实在不喜欢这里的气候,临时改变主意,上周坐船去美国了。”
“啊?这......去美国了?”
“是啊,他要去美国,我也没办法。”
杨品文想了想,屁股又往秦海那边蹭了蹭:“南锣不行,那四木呢?”
秦海摇头:“四木没来港城,他生了重病,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医治好,约稿的事也别想了。”
所以,他杨品文上次是被秦海白嫖了?
杨品文生气又不敢发作,只能求着秦海再白嫖他一次,乞求他能给自己一些资源。
*
今天编辑部开会,让林遇梵大感意外的是,杨品文声称拿到了四木一部小说的版权。
小说名《丰满的女人》。
林遇梵震惊地五官都掉地上了。
编辑们满是好奇,汪总编则满脸惊喜,“品文真是不负众望。”
陈主任则关心价格:“你跟四木见面了吗?怎么谈的?”
杨品文说:“首印至少5000册,定价要求1元以上,版税20%。”
有编辑马上质疑:“这版税也太高了吧?我们今年最高的啸鸣版税也才11%,大部分作家的版税都在8%以内。”
杨品文冷笑道:“四木就这要求。你有什么办法?不答应也可以,他换一家出版社,人家可以首印10000册,我们做得到吗?”
虽然要求和价格都高,汪总编还是力排众议,“我们先看看这本书的质量,如果没问题,就定下来。我跟上头汇报。”
陈主任:“阿梵,你这两天把这本书打出来,大家尽快传阅。”
所以,手稿第一时间落到林遇梵手里。
杨品文盯着林遇梵,“我们之前的打赌,你没忘吧?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登报道歉?”
林遇梵当然记得,杨品文若能请来四木,她给他登报道歉,若不能请来,杨品文也登报,但不是道歉,而是自认是头蠢驴。
林遇梵:“你确定你请的真是四木吗?”
杨品文脸色微变:“哎,你什么意思?赌不起?”
“不是我赌不起,你要是真能请得动四木,并用她名字出版小说。我肯定给你登报道歉。我就怕你请的是水货。”
“哎!陈主任,你快管管你的人。你听听她说的话。”杨品文那尖锐的声音叫嚷起来,“她污蔑我。”
陈主任赶紧灭火:“阿梵,不许乱说话。”
杨品文冷哼:“我就加快速度,争取十天出版。我等着你登报道歉。
林遇梵没再搭理,她拿起所谓的四木手稿,下楼去。
整部小说,不过9万字。
她打字速度快,一天能打出来。
她在后面打,王牧寻在前面。
王牧寻越看眉头皱的越深,“确定四木是大作家的别号吗?”
林遇梵微微挑眉:“谁知道呢。你觉得怎样?”
“不好形容。用词很独特。就是一桌好材料,你以为会做出满汉全席,结果做成了烩菜。
王牧寻是会形容的。
林遇梵笑着点头:“烩菜也挺好吃的。”
王牧寻解释:“烩菜好吃,但不是这个价位。20%的版税啊,到手至少1000!我的《螳螂》去投稿,能拿到50元稿费就很不错了。
林遇梵当天就把《丰满的女人》打好给到了陈主任,她算是除了杨品文外,第一个看完这部小说的人。
小说质量在她看来不如烩菜。
烩菜起码吃起来有味道,他这本小说全文淡而无味,只有辞藻的堆砌,以及一种普通男人对上等女人的窥探。
群青要出版这部小说她没意见,反正不花她的钱,但她绝对不能让别人打着四木的名号招摇撞骗之余,还污了四木名誉。
这件事,她不能坐以待毙。
崔原在家喝着豆浆,嘴里吃着牛肉馅饼,不时往对面楼张望。
他这边的窗户特意做的两层窗帘,外面的薄纱,里面的遮光。
他躲在薄纱后面看对面楼时,外面很难觉察到他的存在。
他特意买了一副望远镜,想要窥探对面镇安公寓的一举一动。
这几天进出的人很少,一个是姓庄的小队长,两个陌生面孔,还有一个厨子每天外出采购。
从厨子采购的东西来看,三楼至少住着七八口人。
甚至不止。
崔原咬了口馅饼,忽然发现对面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站了起身。
刘胖子?!
只见刘胖子低着头,戴着帽子,边走边往外扫了一圈,随即匆匆朝楼梯口走去。
刘胖子是保密科的人?还是说刘胖子被保密科收买了?
这狗东西。
崔原拿过望远镜,朝对面三四楼的窗户看,可惜那边一直拉着窗帘,完全看不出里面的动静。
匆匆把肉饼吃完,又一口把豆浆闷了。
崔原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看。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刘胖子从楼上下来,手里多了一样东西,看不清是什么。
正想下楼去看看,此时对面又来了一个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的男子。
这人没停下来张望,闷头往楼梯走,估计是早就在远处眺望好了,而且不是第一次来,他很熟悉这里。
这男的是谁?
崔原赶紧找出之前在南京执行任务时用的特种进口相机,等了大概半小时,那中年男人才下楼来,他咔咔抓拍两张。
这男的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回到家,林遇梵坐在卧室的书桌上,花一个小时写了一篇《旅港见闻》,准备以四木的名义进行投稿。
写完她又将全稿润色了一下,然后誊抄到稿纸上。
听见外面起居室有说话声,她快速把稿子塞进抽屉,拿出记事本,假装记事。
赵之敖刚下班回来,他给她买了一瓶玫瑰精油,特意拿进来给她。
外面夕阳还没落山,但屋内光线明显是不不足的。
“你怎么不开灯?”他进屋先把灯打开了。
林遇梵说:“窗边还很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法国的玫瑰精油,马上冬天了,你应该用得着。”他不懂这些东西,纯粹是看包装好看就给她买了。
“写什么呢?”他问。
林遇梵随口敷衍:“写计划。”
“什么计划?”
“开出版社的计划。”
还真开始筹备了?
赵之敖最不高兴她的一点就是:“尽往文人堆里钻。”
林遇梵想起他之前说“文人多流氓”的话,忍不住吐槽:“你不是文人,你不流氓?"
“我流氓?”赵之敖把玫瑰精油往边柜上一放,一步步往前走过来,边走边解衬衫纽扣。
她坐在桌前,瓷白的脸,艳色红唇,微微有些疲懒,看着很是勾人。
林遇梵赶紧合上记事本,脑子里闪过一个字:逃。
可惜已然来不及。
流氓赵之敖下一秒就把她逼到了桌角。
“马上吃晚饭了。”她小声提醒。
赵之敖不管:“先吃你再吃晚饭。这够流氓吗?”
林遇梵轻轻踢了他一脚,“流氓!”
那他就再流氓点,当即把她转了个面,让她面朝窗户,背朝他。
林遇梵紧急提醒:“等会儿桂香就进来了。’
“你怕人看见,但流氓不怕。”
他还骄傲上了!
林遇梵无语。
她后悔招惹他了。
之前几天她来月事,某人憋了一个礼拜,此时火气正旺。
她前面是书桌,书桌靠着窗户,窗户外面是花园。
刚好此时林明哲在楼下跟赵景秀养的狗狗玩皮球。
林遇梵仿佛看到了救星,她刚想要喊,结果身后被重重一撞,她差点没控制住大叫出声。
以往他都是撩前面的旗袍,今天不一样,他后面的。毫无预警之下,那酸爽,他差点被绞死过去。
“姑姑!姑姑!”这会儿不用林遇梵喊,林明哲在楼下看到她了。
桌子一下一下撞到墙上,林遇梵哪里还发得出完整的声音,她只虚虚挥了挥手,表示听见了。
林明哲那个角度只能看见姑姑一个人趴在窗前往外看,他看不见她身后的赵之敖。
“姑姑,下来陪我玩皮球。”
她倒是想下去陪侄儿玩踢皮球,可现在身后有两个小皮球正啪啪打过来跟她玩耍呢,她哪里还顾得过来。
“姑姑!快下来嘛。”林明哲缺少玩伴,看见谁就缠着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在外面看着会更兴奋,他们之前也没试过从后面来,没想到发现了新世界,赵之敖倒是看过外国书上描写的,从后面来,既深入又能直击重点。
这丰沛又响亮的水声,让他确定,这确实是最好的方式。
桌子有节奏地撞在墙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夕阳下,她双颊绯红,仿佛喝醉了一般。
那份快乐,似乎可以不吃晚饭,再来一趟。
“姑姑!姑姑你来呀!”林明哲还在下面蹦跳着喊话,赵之敖直接伸手去拉过窗帘,把他隔绝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