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消息。
死得好。
林遇梵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她看向丈夫,赵之敖低沉着脸,看不出表情,但她知道,他是高兴的。
夫妻两个默契地眼神交流着,彼此没说话。
赵立翔看在眼里,心里很是郁闷,他知道自己是电灯泡,便越过他们,独自上楼去。
站在楼梯口的林遇梵抬起头问:“你们都没吃饭吧?我让厨房把菜饭热一下。立翔你在哪儿吃?”
“不饿。”赵立翔快速回房去。
弟弟不饿,赵之敖也懒得管他,他饿了,他想吃。
“我先洗澡,让厨房热好饭菜端上来。”
站在旁边的关姐忙说:“我来安排。”
王君瑶听见声音也从楼上下来了,她得知季书宽不治身亡后,连连叹了好几声,叹气之余,态度也顷刻改变,她现在反倒担心儿子跟季书娉真谈上了。
季师长走后,季书宽理所当然成为季家的顶梁柱,他年纪轻轻在驻港办做副主任,以后应该还是有很大前途的。
现在季书宽一走,季家就季书同一个小小的报社编辑顶着,这季家闺女瞬间掉价配不上她儿子了。
也不是她现实,这样的亲家结了亲也不会有什么可帮衬的,反过来还可能韬他们赵家的光。
而且季家这祖坟可能还真不好,别最后连累自家儿子也出事才好。
想来想去,都不如再选一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来得实际。
*
浴室里,林遇梵第一次帮他解衬衣扣子。
她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问:“缝了几针?”
赵之敖语气淡定:“十多针。”
“缝了这么多针?”林遇梵也没好说,你自己安排的人,下手怎么那么狠,只问:“疼吗?"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赵之敖脸上终于露出欣喜的微笑,“不疼。”
林遇梵笑他:“我看你还挺高兴的。”
除了心头大患,他当然高兴,赵之敖轻声道:“有人高兴,有人哭罢了。”
谁哭他不管,他也不会去可怜那些人。
林遇梵给他脱去衬衣,不脱衣服是完全看不出,他会有如此宽阔可靠的胸膛,那胸肌像阳光吻过的沙丘,线条流畅迷人,微微弹手的柔软,只轻轻触摸,就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心跳加速。
但她还是忍住了,及时收回了手,去解他腰带的扣子,同时问:“肇事的凶手抓到了吗?”
“现场太混乱,跑了很多人,对方有枪的都跑了,警察也没办法。”
她帮他抽出腰带,“对方是什么人?”
“洪门的堂口,那个光头就是他们坐馆老大。”他牵住她的手,按在隆起之处,“受伤了,你帮我洗。”
他也有撒娇的时候。
林遇梵不愿意:“我都洗完澡了,别搞得我一身湿,你这只手又没受伤,我帮你脱了剩下的衣服,赶快自己洗。”
他咽了咽喉咙,哑着声音问:“谁搞得你一身湿?”
“流氓!”林遇梵笑骂了他一声,“那警署就不管了?"
“国民政府办事处逼着他们管,但英国佬也就敷衍敷衍,他们跟洪门的关系比跟国民政府还要好。而且两边闹事,都带了武器,也都拔了枪,你没打过别人,让警察怎么管?这事最后估计也就是不了了之。”
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抓住,完全动弹不得。她不动,但有东西在她手里茁壮成长,快速自我膨胀,滚烫热辣。
“赶紧洗完了吃晚饭。”她提醒。
任她怎么说,但他就是不动,不让她走,她着急:“浴缸的水要满了。”
“我这儿也要满了。”他受伤的手并不老实,轻轻一拉,解开了她的浴袍,随即把她压在他心口,磨蹭着。
刚杀了想杀的人,他情绪看着甚是高涨,即使手受了伤,林遇梵对他也无可奈何。一手轻轻握着茁长成长的家伙,一手抚摸着他那透着水汽的沙丘。浴袍丢开,赵之敖把她压在墙上,舌尖钻了进去,狠狠亲吻着她,亲到她完全软在他怀里,一
点力气没有为止。
如愿泡在了浴缸里,林遇梵也被他拉了进去,她怕他受伤的手弄湿了会伤口感染,被吻得天旋地转都不忘提醒:“小心......小心你的伤口。”
赵之敖终于松开了她:“不会有事。”
看着妻子那水盈盈的红唇,忍不住又俯身吸了一口,他女人比任何美味都可口,怎么亲都亲不够。受伤的手承托着她的颈部,浴室里两人亲得啧啧作响,他另外一只手则顺势而下,让她紧张得用力推他,她越是用力推,他越是作妖。
在浮沉的大海里,他缓缓游弋其中,他们没试过在水里玩这些花样,再凶猛的动作都有了缓冲,水波荡漾着拍打在他们身上,倒延缓了彼此的时间,直到后面他忽然轻吼了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惊涛拍岸,浪花飞溅。
浴缸里的水漫到外面,赵之敖那受伤的手扛着大旗,牢牢固定着她,让她不至于滑倒。
林遇梵后悔把水温高了,此时是浑身热浪袭来,把她烧的通红,脸上身上都是热辣辣的。她又想起了赵杰,好久没想起他了,以前她跟赵杰,那真是半点滋味都没有。她哪里知道,拥有一个健康体魄的男性是这般凶猛而又快乐。这快乐
能让人上瘾,满满当当和支离破碎也只是一念之间的距离,自己已经不是自己。
在猛的一阵波涛汹涌之后,两人霎时松快下来,池子里的水也停了荡漾,吊起来的心开始慢慢落地。
她忽然看到他手臂纱布上的血,吓得大叫:“你伤口裂开了!”
林遇梵想站起来,却又被他给按住:“不要紧,只是渗了点血,伤口没裂开。”
他又俯身亲了她一下,似乎还不饱,前段时间一直忙,小两口已经很久没过夫妻生活了。他要一次吃够本。
林遇梵强硬起来:“不行,你已经流血了。”
“我轻点。”
“那也不行。”林遇梵起身打开花洒冲洗干净,“你这么生龙活虎,看来不用我伺候你穿衣。”
她头发都湿透了,腰部也被磕红,不过这次可能是因为在水里,酸痛感竟没有以往严重。
快步走到外面,穿上干净的浴袍,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没她在,赵之敖也很快洗完了,他走出来,坐在凳子上,把手臂上弄湿的纱布给取下来。
幸好,伤口没裂开,只是渗了点血。
林遇梵赶紧找出消毒水给他消毒,随后用新纱布给他把伤口包扎好。
包扎好伤口,见他头发湿哒哒的,又替他吹头发。
边吹着头发,手掌轻轻摩挲着他坚实的肩背,她喜欢这种弹手的触感。
摸了让人上瘾。
“要是实在喜欢,晚上睡觉,我脱了给你摸。”
林遇梵被逗笑后,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吹干头发他才穿上睡袍,夫妻俩出来起居室,丫鬟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晚饭端进来了。
想必他们刚才在浴室的动静,也被听了去。
被窥探了隐私的林梵多少有些不高兴:“都怪你,外面门没锁,也不知道是哪个丫鬟端进来的......”
是桂香和红玉还好,要是其他人,还不知道会不会在外面乱说话。
赵之敖安慰她:“放心吧,丫鬟们什么场面没见过,都见怪不怪了。”
林遇梵当即拉下脸:“见过谁的场面?”
他和二姨太四姨太的?
赵之敖知道她肯定多想了,便解释:“你看我二叔和云馨的事,丫鬟们会都不知道吗?为什么没传出来,都有规矩,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看着桌上的饭菜,赵之敖不想动手,他说:“我手动不了,你喂我。”
林遇梵想翻白眼,“刚才怎么没见你动不了。”
“就是刚才太用力了。现在手都举不起来。”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林遇梵无奈,只好端起饭碗喂他,他指挥她:“来块芋头。”
林遇梵扫了一眼:“哪里有芋头?”
“左边,紫色那个!”
林遇梵笑话他:“你真五谷不分,芋头有这么紫的么?这是紫薯丸子。”
嘴上在嫌弃,但动作还是麻利的,她给他来了个紫薯丸子,看他吃得津津有味,问他:“好吃吗?”
赵大少爷微微点头:“好吃。不过没你好吃。”
林遇梵:“......”
大少爷又吩咐:“来块肚丝。”
林遇梵给他夹了一块猪肚:“要喝点汤吗?”
“要。
老婆喂的,他都要。
正吃着,有人敲门,是沈特在外面。
赵之敖中气十足:“进来。”
房门打开,沈特进来了,见大少奶奶在给赵之敖喂饭,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跟了赵老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
赵之敖满脸无所谓:“怎么样?照片取回来了吗?”
沈特看了眼林遇梵,意思是,大少奶奶还在这里,能说话?
赵之敖微微挑眉:“说。”
沈特这才道:“没有找到那张照片。我怀疑季书已经把照片销毁。他办公室有个花盆烧了一堆东西,都是灰烬。可惜那楼里刚好有保安巡逻,我们的人没把灰烬取回来。”
赵之敖微微蹙眉,“既然照片没找到,那就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做事,要一如既往,不要有什么改变。你就当做照片已经落入他们手中来处理。”
沈特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林遇梵听得一知半解,赵之敖现在没有特意避开她跟沈特说话,对她算是信任的了。
但这明显不是她该插手的事,所以她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并没有跟他究根问底。
有些事情,不该她管的,她不会主动过问。
*
清早,季书宽的办公室门被推开,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进去。
工作人员开始翻找书桌和柜子里的东西,其中一个领头的,不到三十,梳着个大背头,他在办公室到处转悠。
最后停在角落的一个花盆前。
花盆里有大半盆烧掉的灰烬,大背头蹲下来,看了一眼,又站起身,继续在办公室到处看。
等他再次回头,看见刘胖子蹲在那个花盆前细看,他捡起地上撩火的筷子,一点点扒开灰烬往下撂,目光最后停在一张手掌大的灰烬上。
大背头见状,忙走过来,再次蹲下,盯着那张巴掌大的灰烬仔细观察。
看样子是张照片,照片一角没有烧完。
刘胖捡起那一角,看了又看,他问大背头:“崔队长,你说这是什么照片?”
崔原瞪他一眼:“我是神仙啊,看一个角就知道是什么照片?”
刘胖子尴尬笑了笑:“要不,拿给主任看看?”